如何评价《水浒传》中的武松(水浒对武松的评价)

1、面对潘金莲,武松尚能保持理智,为什么面对玉兰,他却沦陷了?

武松的一生中,一共遇到过三个对他非常重要的女人,一个是潘金莲,一个是孙二娘,再有就是玉兰了。

而这些女人中,跟武松最亲的,当属潘金莲,毕竟这是他名正言顺的大嫂。其次便是玉兰,差一点就成为了武松的妻子,最后一个则是曾打算要他命的孙二娘。

可惜,到头来,真正成了他“大嫂”的却是孙二娘,而关系最亲密的潘金莲和玉兰却都死于了他的刀下。

但有个问题也值得我们思考,玉兰不过是张都监府上的一个丫鬟,只唱了首苏轼的《水调歌头》,就激发了武松的内心燥热。而近在眼前,频献殷勤,又貌美如花的潘金莲,怎么就是撩不到他呢?

一、

其实,提出这样的问题,本身就是对自己,对武松的一种贬低。用一个词形容的话,那就是不能把自己“龌龊”的思想,强行代入到武松身上。

确实,以武松跟武大郎的关系来看,长兄如父,长嫂如母。而武松又是被金圣叹都评价为“天人”的人,有了这个人设,潘金莲不管怎么撩,都难以有所突破。

毕竟武松是人,不是猪狗不如的禽兽!

道理我们都懂,武松我们也都了解,可是对于潘金莲来讲,难道她不懂这里面的伦理道德,为什么还要费尽心机地讨好武松呢?

事实上,武大郎带着打虎英雄武松回家,并介绍自己的老婆潘金莲,武松是行了大礼的:

“武松当下推金山、倒玉柱,纳头便拜。”

这说明,武松是打心眼儿里高兴,认可这个大嫂,也给足了大哥武大郎的面子。

但他这一拜,却让大嫂潘金莲的内心起了波澜,她甚至会觉得,上天让自己嫁给武大郎,其实就是为了认识武松:

“说他又未曾婚娶,何不叫他搬来我家住?不想这段因缘却在这里!”

这倒也符合潘金莲的人设,要知道当初武大郎从清河县搬到阳谷县,就是因为潘金莲不守妇道嘛:

“原来这妇人见武大身材短矮,人物猥獕,不会风流,这婆娘倒诸般好,为头的爱偷汉子。”

由此可见,一开始潘金莲就没安好心,压根就没把自己定位到大嫂的身份上。

二、

潘金莲初见武松,确实动了心眼儿,可是后来的武松为什么又十分配合呢?

潘金莲建议武松到家里来住,武松二话不说,当场就同意了,说是晚上搬行李,实际上出了炊饼店,直接就奔县衙了,潘金莲一看就乐了:

“那妇人见了,却比半夜里拾金宝的一般欢喜。”

捡金元宝本身,就是获得了意外之财,还是半夜捡的,足可见,潘金莲是喜出望外,把这件事当成了自己的小秘密。

而且,后来的这段日子里,武大郎出门卖炊饼,中午是不回家的,家里就潘金莲和武松俩人吃饭。有时候,武松为了能回来吃饭,还特意推掉其他应酬,还跟大嫂解释原因:

“却才又有一个作杯,我不耐烦,一直走到家来。”

这无形中给了潘金莲信心,认为自己就是半夜捡了元宝,认为武松,就是上天送给她的!

而且,武松也不是钢铁直男,只是一味地享受嫂嫂准备的丰盛午餐,他也会哄大嫂高兴:

“过了数日,武松取出一匹彩色缎子与嫂嫂做衣裳。”

正是因为这些举动,让潘金莲错误地认为,武松对自己也是有意的,这才有了后面雪天的表白。

大家想象一下,那是一个大雪天,屋里小炉子烧得通红,脸蛋也红扑扑的潘金莲跟武松对面而坐,喝着小酒,吃着小菜,聊着天……

气氛上来了后,两个人已经微醉,潘金莲端着喝了一口的酒杯来一句:

“你若有心,吃我这半盏儿残。”

三、

就在这一瞬间,武松突然就醒了过来,劈头盖脸地骂了潘金莲一顿,说她不知廉耻,随后撂下一句:

“武二眼里认的是嫂嫂,拳头却不认的嫂嫂,再来休要恁地!”

这就奇怪了,本来俩人的关系是在循序渐进变好中,为什么这一次,武松反应却这么大?

是不是说他做人相当正派,对女人一点想法都没有,且不近女色呢?

还真不是,事实上,在阳谷县,作为刑警大队长的武松,就已经传出绯闻了,毕竟潘金莲一直在打武松的主意,这方面的消息没少打听:

“我听得一个闲人说道:叔叔在县前东街上养着一个唱的,敢端的有这话麽?”

虽然武松否认了,但无风不起浪,毕竟武松一表人才,又是打虎英雄,还有份相当不错的工作,在阳谷县,自然少不了女人投怀送抱。

后来武松在十字坡,还戏弄了光着膀子,脱了外衣的孙二娘:

“武松就势抱住那妇人,把两只手一拘,拘将拢来,当胸前搂住。却把两只腿望那妇人下半截只一挟,压在妇人身上。”

在快活林大酒店找茬时,也是特意冲蒋门神的小妾去的,戏弄了一番后,将人家扔酒缸里去了。

更重要的是,后来张都监将自己府上的丫鬟玉兰介绍给武松后,武松见人长得漂亮,又会唱曲,一时内心荡漾,也是没有拒绝的。

甚至到了晚上,变得浑身燥热,都激动地睡不着觉了:

“开了门,觉道酒食在腹,未能便睡,去房里脱了衣裳,除下巾帻,拿条梢棒,来厅心里月明下使几回棒,打了几个轮头。”

四、

要知道,武松在各种场合下没少喝过酒,但像这一次睡不着觉的情况,还是第一次,说他没有动心,那肯定是假话。

也正是因为这次动心,才让武松丧失了警惕,面对玉兰高呼有贼,他稀里糊涂地就上了当,着了张都监他们的道儿,也为他后来血溅鸳鸯楼奠定了基础。

那么,抛去伦理道德因素,同样是女人,武松对潘金莲的举动尚能保持理智,为什么对玉兰却丧失了警惕呢?

要想解释这个问题,我们必须从武松这种性格的养成过程谈起:

武松从小父母双亡,大哥一边卖炊饼,一边将其养大。虽然《水浒传》里面没有展开讲那段历史,但各种评书版本中都有讲,遇到清河县谁家生小孩了,武大郎就抱着武松过去,拿烧饼换人家一顿奶水。

后来武松长大了,也是招是惹非,没少进局子,每次都是大哥花钱了事:

“我怨你时,当初你在清河县里,要便吃酒醉了,和人相打,如常吃官司,教我要便随衙听候,不曾有一个月净办。”

虽然,武松没少给武大郎惹事,但也有一点好处,那就是人们不敢欺负他们。

若日子一直这样下去,搞不好武松就走向了另外的人生道路,比如找杨志讹刀的牛二,比如误打误撞救了宋江的唐牛儿……

当上天却跟他开了一个玩笑,让他误以为打死了人,于是跑到了柴进府上。也正是在柴进府上,认识了大哥宋江,教他了很多做人做事的道理,并有了后面的打虎举动。

五、

真正让武松名扬天下的举动,便是景阳冈打虎了,此事本来是英雄行为,但如今读来,却感到了一丝悲凉。

为什么这么说呢?

因为换正常人,都清楚,人跟虎斗,大概率要丧命,包括武松在内,他要真知道会遇到老虎,他也不敢冒这险的,可是偏偏他就冒了,为啥?

就是因为他的谨慎,因为他的警惕,才导致他走了这条险路,毕竟他的前半生都是在这种日子中度过的。

当时他要喝酒,店老板劝他别多喝,喝多了会醉,当时他就说了:

“休得胡鸟说!便是你使蒙汗药在里面,我也有鼻子。”

这就说明,武松这人啊,是能闻出酒里面是否有蒙汗药的,这也是后来孙二娘的酒,他不喝的一个原因。

后来喝了酒,他要过岗,店老板又来好心提醒,说官府已经下了官文,这景阳冈是有老虎的,已经伤害了不少人了,要想过岗,得结伴,按时通行。

武松当时就怀疑了:

“你留我在家里歇,莫不是半夜三更,要谋我财,害我性命,却把鸟大虫唬吓我?”

这句话呢,有逞能的成分,也有怀疑的成分,等到走了四五里路,看到树上写着有字,再次提醒有老虎时,他仍然是怀疑这是店小二的诡计:

“这是酒家诡诈,惊吓那等客人,便去那厮家里宿歇。我却怕甚么鸟!”

直到武松走到一座荒废的破庙前,看到了印信榜文,他才相信。

六、

既然知道真有老虎,他为什么还要硬走,而不回头呢?

书中讲的是,他怕人家笑话他,说他不是好汉:

“我回去时,须吃他耻笑,不是好汉,难以转去。”

实际上,一方面他不信自己运气这么差,真就会遇到老虎,另一方面,在他心目中,人啊,可比老虎可怕多了,宁可去会老虎,也不想再去会人。

要知道,他在柴进府上住着的这段时间,也是没少受人家白眼,若是他家世强大,会这样吗?小小的年纪,就已经饱受了世态炎凉,这也是为什么宋江慰问他一下,给他衣服,给他看病,他就感激涕零的原因所在。

他实在没什么可依靠的,若是有,那就只剩自己的拳头了!

打虎这件事,站在上帝的角度看,确实是好事,但在武松的角度,却有一丝悲凉。这是武松走投无路,孤注一掷,貌似是打虎,其实是他长久以来,抑郁不得志情绪的一次大爆发。

他明白,这一战,要么你死,要么我亡,终归有一方要被打败,终归有一方的命运要改变!

最终,他筋疲力尽,满身血污,踉踉跄跄地将老虎的尸体踩在了脚下……

这是武松的高光时刻,不仅骑着高头大马游街,饱受人们瞻仰。更是深受阳谷县令的赏识,直接被提拔当了都头,还获赠了一千贯钱。

但,刚才我(杨角风)也讲了,这是武松的命运之战,他心里是清楚的。他也一改在柴进府上低三下四,穷困潦倒,不受重视的心态,大手一挥,将一千贯钱分给了众猎户。

七、

在阳谷县遇到了大哥武大郎后,武松更是兴奋不已,他真的觉得自己命运改变了,好日子也真的来了!

这段时间,可以说是武松一生中最幸福,最惬意的一段时间,享受了半生大哥的照顾,终于轮到自己报答他了。

所以,不管是对待大哥武大郎,还是对待大嫂潘金莲,武松是真心的,是真心拿他们当亲人,不带一丝杂念的那种。

刚才我(杨角风)也讲了,武松是直男不假,但并不是不懂女人的那点小心思。他不过是想维持这种状态,这种备受呵护,同时又能呵护别人的这种小幸福。

可惜,潘金莲却一步步地走在破坏这种关系的道路上,并一发不可收拾!

武松拒绝潘金莲,并非是潘金莲不够魅力,也并非是说这种类型的女人,他不喜欢。而是因为,他不想,也不能伤害到自己的大哥,这也是他内心最敏感,最软弱的地方。

可是,虽然他很小心地维护这层关系,但窗户纸还是被捅破了,为此他也进行了施救。比如搬离了大哥家,比如让大哥不要再一出门,就卖一整天炊饼了,咱家现在不缺钱,不要这么拼,少蒸几屉炊饼,早点回来。

但没想到的是,武大郎真听武松的话,每天早早回来,早早关上店铺门,早早放下帘子……

对,坏事就坏在了帘子上,为什么以前西门庆也在阳谷县城溜达,却没见到过潘金莲呢?就是因为,以前潘金莲放帘子时,天都黑了,大街上没人了。现在关门早,潘金莲预测武大要回来了,提前就关了,当时日头还挺高呢。

八、

因为大哥的死,让武松刚刚松弛下来的警惕心,一下子又提到了额头,这个世道就是这样折磨人!

本来武松想通过正常途径,给大哥伸冤,可是,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。曾经一度欣赏他,还刚刚因为他护送银子有功,赏了自己的县令,就因为收了西门庆的银子,就变了一副嘴脸。

是的,这种感觉太熟悉了,熟悉到他竟然快忘记了,自己这么卖力地打虎,这么卖力地工作,这么卖力地保护家人,可惜到头来,却成了一场空!

名誉、职务、赏识、亲人……统统都没了,他现在拥有的,又仅剩下了拳头。

替兄报仇之后,武松仿佛回到了以前,即使在刺配的过程中,他也仍然保持警惕,不仅对两个公人,对沿途的人也是如此,比如十字坡的孙二娘。

这时候的武松性格已经开始变化了,变得势力起来,变得做事开始讲利益,讲回报。施恩一再给他提供帮助,并非是因为赏识他,而是因为自己对他有价值,武松不傻,他懂!

所以,醉打蒋门神,是他跟施恩的利益交换,并非是因为什么交情好,或者是什么信任他这个人,愿意跟他交朋友!

再到后来,张都监信任他,给了他一定的地位和金钱,武松当场就表了态:

“小人是个牢城营内囚徒,若蒙恩相抬举,小人当以执鞭随镫,伏侍恩相。”

这是一场利益交换,武松出卖武力,张都监给他金钱,甚至于把玉兰许配给武松,在武松看来,也是一种利益交换。

就像《雍正王朝》里面,李卫要跟着年羹尧走一样,年羹尧不清楚这是去监督他吗?

他当然清楚啊,可是若拒绝的话,怎么能重新获得老四胤禛的信任,又怎么证明自己的忠心呢?

同样,武松没有拒绝玉兰,也是出于这种考虑,接受了玉兰,就等于接受了张都监的领导。就等于自己这段时间的工作,获得了张都监的认可,这是两全其美的事。

所以,对于玉兰,武松是没有怀疑的,通过他的人生经历判断,他甚至认为张都监可靠,这才在玉兰喊院子里有贼时,他要去捉的原因:

“都监相公如此爱我,他后堂内有贼,我如何不去救护?”

所以,武松拒绝潘金莲,是主动拒绝,是打内心里就抗拒这种猪狗不如的事。但接受玉兰,却有点逢场作戏的感觉,也是为了表忠心的行为,是被动接受。

但不管是主动拒绝,还是被动接受,当这两个人干出伤害大哥,伤害自己的事情后,他丝毫没有犹豫,一刀毙命!

2、武松刺配恩州,施恩为何不跟随保护,却只给了两只熟鹅哭着跑了?

武松替结拜兄弟施恩醉打蒋门神后,他就成了张团练的眼中钉,肉中刺,一日不除武松,就一日睡不安稳。

就这样,张团练也找到他的结拜大哥张都监,设下计谋,在换取了武松的信任后,一举将其拿下。虽未能在牢房里搞死武松,但也在飞云浦埋下伏兵,武松的处境异常艰难。

可是施恩明明知道张都监他们要对武松下手,为什么不能像鲁智深保护林冲一样一路追随,却只给了武松两只熟鹅,就哭着跑掉了呢?

要知道,当时的鲁智深跟林冲的关系仅仅是“就当结义”,而施恩跟武松可是“结为弟兄”,难道施恩对武松只有利用,没有感情?

一、

金眼彪施恩,在《水浒传》中,确实不怎么起眼,近来更是被黑得厉害,一方面是诟病他的武艺,另一方面则是诟病他的人品。

施恩武艺确实不咋地,虽然也正儿八经学过拳棒功夫,但两次对战蒋门神,一次被揍得两个月下不来床,另一次同样是被揍得卧床不起。

有人说,施恩霸占快活林本来就不是正大光明的行为,让武松替他出头,明显是在利用武松。这句话不假,但在当时快活林属于三不管地带,是施恩首先将其开发,还在此开了酒肉店,并将周边商户纳入了管理范围。

有人说,施恩有逼良为娼的行为,在书中就有记载:

“但有过路妓女之人,到那里来时,先要来参见小弟,然后许他去趁食……”

这样理解就错了,施恩的主要收入来源,一个是酒店,另一个则是遍布整个快活林的赌场,替店家看场子,自然要收费了。至于妓女,他一般是不收费的,只要来拜一拜他,拿个类似上岗执照,就可以接客了。

既然是江湖上的事,自然就得靠江湖人的方式来决定快活林的归属问题,一旦官府参与进来,到时候两家都捞不到油水,整个快活林就充公了,纳入了正常收税范围。

这才有了施恩请武松“义夺快活林”,这是符合江湖道义的,只可惜蒋门神不这样干,玩阴的:

“那知府方才知道张都监接受了蒋门神若干银子,通同张团练,设计排陷武松。”

二、

有人说,施恩跟武松的关系,就是相互利用的关系,这话要是把时间轴放到武松醉打蒋门神后便下结论,也确实如此!

一开始武松进了牢城营,不仅免了一顿杀威棒,还住进了单间,更是好酒好肉伺候着,半夜也没人找他麻烦。这些都是施恩在暗中帮助武松,作为报答,武松跟他结拜了兄弟,并替他教训了蒋门神一顿,重夺了快活林。

“施恩得武松争了这口气,把武松似爷娘一般敬重。”

到此为止,说他俩是互相利用,可以这样理解,但后面的事情就无法解释了。

在武松犯了事,被押入死囚牢后,施恩可是拼尽全力去营救,更是三次进入死囚牢商议越狱事宜。要知道,此时武松得罪的可是张都监,当初张都监派人来请武松时,施恩都不能拦着的:

“这张都监是我父亲的上司官,属他调遣。今者武松又是配来的囚徒,亦属他管下。只得教他去。”

施恩跟他父亲,拼尽了人脉关系,花了很多银子,才得以跟武松相见:

“出入情熟,一连数日,施恩来了大牢里三次。”

直到张团练得知了此事,禀告了张都监,张都监又贿赂了知府,才吓得施恩不敢去了:

“却不提防被张团练家心腹人见了,回去报知。那张团练便去对张都监说了其事。张都监却再使人送金帛来与知府……施恩得知了,那里敢再去看觑?”

三、

即使进牢房见武松的途径被封了,施恩仍然不肯放弃,仍然是多方打听武松近况:

“施恩自此早晚只去得康节级家里讨信,得知长短,都不在话下。”

以施恩跟他老爹的权势,还不足以跟张都监抗衡,也导致他们俩不敢跟张都监撕破脸,只能暗地里使劲,保武松周全。

也正是在他们不断地运作下,送了叶孔目一百两银子,武松才免了死罪,刺配恩州:

“今来又得了这一百两银子,亦知是屈陷武松,却把这文案都改得轻了,尽出豁了武松,只待限满决断。”

而且在刺配之前,也是由于施恩一直在使劲,使得衙役下棒子时,轻打:

“原来武松吃断棒之时,却得老管营使钱通了,叶孔目又看觑他,知府亦知他被陷害,不十分来打重,因此断得棒轻。”

可以说,没有施恩做的这一切,武松根本就活不下来,早就死在牢房了,根本就走不到飞云浦。

而且,施恩都被蒋门神揍成那个熊样了,还绑着纱布前来给武松送行。

“约行得一里多路,只见官道旁边酒店里钻出施恩来……武松看施恩时,又包着头,络着手臂。”

为啥不在衙门口就送行呢?

还不是怕张都监啊,一旦他察觉施恩还在跟武松沟通,自然不会善罢甘休,搞不好施恩也得进去!

面对两个公差,施恩还想拿银子收买呢,结果人家不吃这套:

“那厮两个那里肯接,恼忿忿地只要催促武松上路。”

四、

由此可见,施恩跟武松的感情是真实的,他也确实拼尽了全力,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。

有人说,他为啥不能跟鲁智深对待林冲一样,也去一路跟随护送呢?

实力不行啊,施恩自己都被蒋门神打成个木乃伊了,就算是一路护送,也不过是白搭芝麻酱,自己的性命也得搭进去。

况且,鲁智深就光杆一个,武艺又高强,没牵没挂的,自然能跟着。

施恩怎么跟?

难道家室不要了,而且张都监知道他一路跟着,又会怎么想,会不会把他打成武松的同党,会不会以他要劫走犯人为名,出动军队,一网打尽?

其实,此时的施恩已经是自身难保,若非老爹在官府还有点实力,就他这么个小吏一再跟孟州最高军事长官张都监作对,早就死了几百遍了。

所以这次见面,在施恩看来,极有可能是跟武松永别:

一方面,没有什么倚仗了,快活林是抢不回来了,自己银子也花了不少,武松还是被刺配了。一想到自己就要跟好兄弟分离,心中不是滋味,再想想自己被揍成这副模样,武松一走,后面张都监还不知道怎么对付自己呢,心中凄凉。

另一方面,他也是为武松哭,虽然他也提醒武松,让他注意这两个公人。可是他心中也明白,张都监是不可能放过武松的,如今的武松戴枷上路,简直就是九死一生。

“只是要路上仔细提防,这两个贼男女不怀好意!”

五、

其实施恩也很了解武松,自己确实是无能为力了,后面的路只能靠武松自己走,事实上,武松也给了施恩确定的答复:

“不须分付,我已省得了,再着两个来也不惧他。你自回去将息,且请放心。我自有措置。”

随后施恩便哭着离开了,这也是对其内心无助的一种体现,也是对武松的愧疚,并为他说的话所感动,而流下的泪水。

而施恩送给武松的两只熟鹅,极有可能就是他们三次牢房相见,所定下来的计策!

当然,救武松的方案不止一条,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,只剩下了这最后一条,那就是在刺配路上逃脱,而这件事,只能靠武松一个人完成。

本来一开始他们是制定的越狱计划,后来由于疏通了叶孔目这条关系,知道不会判死刑,事情还有转折,才又改为了刺配途中逃脱,毕竟越狱的难度更大:

“此时武松得松宽了,已有越狱之心。听得施恩说罢,却放了那片心。”

下面,我们就来详细分析一下,武松是如何完成自我救赎的?

武松在中招之后,马上就认清了形势,放弃了幻想,准备战斗。这一点跟林冲啊,卢俊义啊,完全不同,那俩人还心存幻想,一个幻想着还能跟老婆团圆,一个幻想着狱卒能大发慈悲。

而武松却能识时务,一看知府要玩真格的,要动刑,马上就招了:

“那牢子狱卒,拿起批头竹片,雨点地打下来。武松情知不是话头,只得屈招……”

六、

这样做的好处是什么呢?

就是保存了体力,若是跟林冲或卢俊义一样,被折腾地没有反抗之力了,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啊。

一方面是自己识时务,另一方面,则是靠把兄弟施恩使力了。一方面阻止了武松在牢房里就被解决的危险,另一方面在发配前的那顿打,因为贿赂了叶孔目,也打轻了,保存了实力。

等到了发配日子到了,施恩又过来送了两只熟鹅,外加一双鞋,以及一些细碎银子或衣物等。

因为武松知道在发配路上,会出事,所以他也早就提高了警惕,做足了准备!

因为一直高度警惕,所以在两个公差说悄悄话的时候,他也在竖着耳朵听,听到他俩说,怎么不见另外两个人啊,武松就暗自笑了:

“武松听了,自暗暗地寻思,冷笑道:‘没你娘鸟兴,那厮倒来扑复老爷!’”

随后,武松开始准备了起来:

“武松就枷上取下那熟鹅来,只顾自吃……又行了四五里路,再把这只熟鹅除来……行不过五里路,把这两只熟鹅都吃尽了。”

看了没,走了这么长的路,武松只顾吃肉,目的就是保持体力。当初鲁智深,为什么第一次败给了丘小乙和崔道成,还不是因为饿,体力不支!

记住哦,这里的两只熟鹅可都被武松一个人干掉了,那两个公差可是一口都没吃到。

七、

等到另外两个提刀的人出现了,武松知道,自己该行动了,但仍然在战术上麻痹对方:

“武松又见这两个公人,与那两个提朴刀的挤眉弄眼,打些暗号。武松早睃见,自瞧了八分尴尬,只安在肚里,却且只做不见。”

这时候,武松脑袋就开始急转了,该怎么动手呢?

显然,找个有利的地形,自己成功的概率最大啊,也好巧不巧,飞云浦到了:

“只见前面来到一处济济荡荡鱼浦,四面都是野港阔河。五个人行至浦边一条阔板桥,一座牌楼上有牌额写着道“飞云浦”三字。”

为什么说地形很重要呢?

就是因为,武松再厉害,也不可能同时跟四个人动手,况且自己此时还戴着枷。所以,他必须得掌握主动,需要趁对方还没准备好,打他个措手不及,瞬间缴了两个人的械,才是王道:

“那一个公人走近一步,却被武松叫声:“下去!”一飞脚早踢中,翻筋斗踢下水去了。这一个急待转身,武松右脚早起,扑通地也踢下水里去。”

武松假装去水边撒尿,先把两个公人引到了水边,没有比这更合适的时机了,走你……“扑通”、“扑通”……

“那两个提朴刀的汉子望桥下便走。”

为啥两个提刀的慌了呢?

因为按照他们的预案,那两个公人的才是行凶的,自己不过是帮手。现在两名主犯落水了,当然得去捞他们啊,况且此时的他们,脑袋瓜子“嗡嗡”的,根本没料到武松会来这一手。

“小人两个是蒋门神徒弟,今被师父和张团练定计,使小人两个来相帮防送公人。”

八、

可惜啊,他俩这一跑,就给了武松破枷的时间!

其实,不要小看施恩送给武松的那两只熟鹅,为啥不送烧鸡呢?

就是因为,鹅大啊,在鹅肚子里面装个开锁神器,也不是不可能。武松能瞬间破枷,极有可能就是施恩送他的烧鹅里面暗藏玄机,不然不可能这么顺利:

“把枷只一扭,折做两半个,扯开封皮,将来撇在水里,赶将下桥来。”

两个武艺高强的公人,被武松瞬间踢下水,等于是瞬间丧失战斗力。随后武松又利用开锁神器,或者自己的神力,扭断了枷,就算是赤手空拳,对付两个蒋门神徒弟,还是毫无悬念的。

就这样,武松在飞云浦完成了反杀,凭借自己的智慧,实现了自我救赎:

“武松奔上前去,望那一个走的后心上,只一拳打翻,便夺过朴刀来,搠上几朴刀,死在地下,却转身回来……手起刀落,也把这人杀了。”

本来,获救了也就罢了,但武松怎么想怎么憋屈,非要返回城杀张都监、张团练等人,这是施恩没有料到的:

“虽然杀了这四个贼男女,不杀得张都监、张团练、蒋门神,如何出得这口恨气!”

后来施恩也因为武松的血溅鸳鸯楼,而受到牵连,家算是没了,投了二龙山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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